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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内游戏行业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:中国只有三家游戏公司,腾讯、网易,以及其他。
大部分时候,网易都被默认是腾讯的直接对手,这往往是因为,在字节跳动杀进游戏行业之前,人们默认除了网易,没有人是腾讯的一合之敌。
在很多方面,网易也的确能做到和腾讯互有胜负,即便是在代理、投资这类公认腾讯长处的领域,网易也不乏有略胜一筹的故事,比如《我的世界》、比如《光·遇》。公开信息显示,《光·遇》全球下载量超过1.6亿次、日活跃用户接近700万人,而根据Sensor Tower的统计,截至2021年9月底《光·遇》总收入达1.58亿美元,折合人民币破10亿。
《光·遇》为什么选择网易,制作人陈星汉很多次做过解释,因为在网易的帮助下,游戏在中国发行更容易。但为什么不是腾讯?这个问题却少有人知,直到最近彭博社一篇报道,给我们揭开了谜底。
以下为GameLook编译的彭博报道内容:
2016年,腾讯大手笔收购Supercell引起轰动,这则新闻也引起了陈星汉的注意,当时,他正需要钱以推出自己的新产品,腾讯成了很合适的指望对象。
但在接洽过程中,腾讯表达了对新游“风格化设计新颖组合”和“免费游戏模式”的担忧,认为风险过大。在腾讯犹豫的时候,网易决然出手,网易创始人丁磊直接飞到旧金山和陈星汉碰面,只花了几个小时,交易便完成了。
对于向来低调的丁磊而言,如此行动在当时可以说闻所未闻。
“他(丁磊)给我的印象更像是产品经理,而非商人”,陈星汉上个月说:“网易从创作者角度看待我的游戏,而腾讯更关心它的商业价值。”
这一认知,推动了网易从苦苦挣扎的门户网站发展成中国游戏巨头。在腾讯阴影下辛勤耕耘十多年后,网易游戏帝国的收入规模已经超过动视暴雪和EA,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研发实力过硬,愿意押注创意人才。
网易在人们眼中的定位常常是与腾讯反着来的形象,网易有很多专注游戏且不怕冒险的工作室,相对腾讯则往往要兼顾社交媒体和金融科技。尽管规模只有腾讯的十多分之一,但网易对许多中国开发者的吸引力,在于其对游戏的独特关注,以及《梦幻西游》等众多原创IP取得的优异成绩。
网易重视创意的印象也正在“销往”全世界的开发者群体中。“拥抱真我”是丁磊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,这句话出自暴雪创立时提出的八条核心价值观之一(趣味第一、诚信为本、精益求精、集思广益、拥抱真我、王者风范、立足全球、学无止境),可能也会引起许多开发者的共鸣。
目前,网易和腾讯都加快了出海行动。5月5日,网易在德州奥斯汀开设了在美国的首家工作室Jackalope Games,由参与打造了《英雄之城》、《无冬之夜》、《星际迷航OL》和《DC宇宙OL》等IP的Jack Emmert领导。
作为腾讯真正的竞争对手,网易为全球开发者提供了进入价值440亿美元的中国游戏市场的第二个窗口,有望挑战腾讯在在线娱乐领域长期的主导地位。与十年前完全相反,当时网易最知名的作为是《魔兽世界》的国服代理。
五年内,网易希望从自研拓展到投资、发行等方方面面,在全球四分之一的3A游戏上打上自己的名号。网易高管近期还表示,希望未来一半以上的收入来自海外。
“我认为把我们视为腾讯对手并不公平”,驻西雅图的网易游戏投资负责人朱原(Simon Zhu)说:“对于平台而言,游戏只是流量变现方式的一种。但对我们来说,内容和人才就是一切。”
很多地方网易还要追赶。比如网易10%的游戏收入来自海外,而腾讯的占比为四分之一,差异来自于投资组合不同,腾讯对育碧、动视等大公司的关注大很多。
由于财力方面难以匹敌,网易更多时候在赌人才——像Jack Emmert和名越稔洋。《如龙》制作人名越稔洋今年1月离开世嘉加盟网易,成立名越工作室,目前团队正在为网易制作一款新的主机游戏。这是一项激进的策略,因为无论网易还是腾讯都没有为Xbox、PS或Switch专门研发游戏的记录。
名越稔洋透露,中国和美国的其他发行商也曾和自己接洽,但他拒绝了其他人给出的更高薪酬,因为网易承诺给予他更大的创作自由。
“这跟投资多少钱、给多少薪水没关系”,名越稔洋表示:“网易最尊重创意。”
Jack Emmert决定加入网易时,也考虑了钱之外的因素。一是网易承诺把他从会议和PPT中解放出来,其次更重要的是,网易投资负责人朱原对他说,自己每天有4个小时用来玩游戏,这让Jack Emmert觉得志同道合。
早在4年前,网易联席总裁丁迎峰曾邀请Jack Emmert去广州网易参观。当时午饭期间,工作人员给丁迎峰送来了他订购的一款新卡牌游戏,双方顺理成章聊起了万智牌,这件事也让Jack Emmert印象深刻,因为他自己收藏的漫画有近1.2吨。
“这哥们是个大人物”,Jack Emmert说:“但他依然是一名玩家,实在让人不可思议。”
网易副总裁王怡解释,网易打算用类似“苹果模式”代工策略来给予像Jack Emmert和名越稔洋一样的游戏制作人才创作自由,使其专注于3A游戏的核心机制和故事,同时在艺术设计、debug测试等大团队研发方面提供支持。而随着时间推移,网易中国团队也能从中学习如何制作一流的主机游戏。
“游戏最重要的是创造力”,丁磊在给彭博社的邮件中说道:“产品成功后,我们也要秉承匠心不断打磨,以实现长线运营。”
只有这么做,才有可能帮助网易赢得西方开发者的认可。2017年旧金山、GDC举行期间,网易投资主管朱原不得不一次次向人们解释自己的东家是哪一家:“只要有人愿意见我第二次,就已经算成功了。”
对于中国游戏厂商而言,出海已是当务之急。中国游戏市场前不久才告别了为期7个月的版号暂缓发放,同时尽管今年一季度游戏行业收入规模增长仍有11%,但确实也是近两年来的最低。
多年摇摆不定的陈星汉,把希望寄托给了网易。2019年以来,网易的投资帮助陈星汉发行了《光·遇》。如今,《光·遇》下载量达1.6亿,陈星汉的公司Thatgamecompany也扩张了6倍、达到120人,今年3月,Thatgamecompany又获得了TPG 和红杉资本的1.6亿美元的投资。
“虽然腾讯出价总能比网易高,但网易很善于慧眼识珠,投资游戏行业不同细分领域的领导者”,陈星汉如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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